一地杯具
“这是真吓人！”江苏淮安，一女子睡醒后发现自己满身淤青，甚至还有皮损出血，可躺在一旁的丈夫跟个没事人一样，她怀疑丈夫趁她睡觉时“借机报复”，不料，竟遭到丈夫的反驳，还声称他睡觉期间还会无缘无故掉下床，女子觉得不对劲，就带丈夫就医，结果被诊断为“睡眠障碍”！
叙述者是旁观报道者，用第三人称把这桩事按时间捋清。她醒来那天，窗帘缝里透进来一条亮线，床单上有几处擦痕，像被什么粗糙东西蹭过，手臂上冷飕飕，一低头全是青印。丈夫那边枕头还压着口水印，呼吸均匀得很，像没经历过任何风浪。她心里火蹭蹭往上，但又有点犯怵，毕竟前一晚没吵没闹，怎么会这样。早饭的豆浆机嗡嗡转，她却只觉得后背发紧，拿毛巾一裹不敢多看。那一刻的情绪就那样卡着，生气、害怕、又不甘心，谁都不想在自己床上当出气筒。
她没急着翻旧账，先把床边的东西都收拾了，杯子挪远，角铁封一封，地上垫上瑜伽垫，心里嘀咕“先别再磕着”。当晚她给丈夫戴了个便宜手环，手机开着录音，想看看夜里到底咋回事。过了两晚，录音里咚的一声，把邻居家猫都吓跑了，他真在半夜翻身过猛掉下地，手臂擦出了红道子。她心里一凉，怀疑从“气他”往“这人怕是有毛病”转过去了。这几天他白天打瞌睡，吃饭夹菜都慢半拍，像魂还没回来。她不敢同床，索性搬到另一侧靠墙，隔着两床被子，仍旧能感到他半夜突然绷紧的那股力。
第三天早晨，她直接带他去了社区卫生服务中心，护士看了几眼建议去市区的睡眠门诊。两人挤公交，手里挎着一袋子面包，到了那儿医生让他做了整夜监测，脑电、眼动、心率一串线都贴上。实验室的灯关上，他在陌生床上仍旧翻腾，监控里像在躲什么，看得她心里酸又烦。报告出来，说是快速眼动期行为异常和焦虑性觉醒混在一起，既会打乱梦境，又会把动作带到现实。医生没吓唬人，开了药，叮嘱戒酒、别喝浓茶、睡前拉伸，建议把床边硬角全包上，换厚被子限制肢体摆动。她一听就忙着买护肘护膝，他则把手机闹钟调早十分钟，练呼吸，慢慢把节律拉回来。
家里人一开始不理解，觉得“男的睡觉还怕这怕那”，她懒得争，直接把夜里摔倒的视频给他们看，话到嘴边就没必要说太狠。婆婆寄来一对艾草枕，邻居给了软护栏，她都收下，先把安全感堆起来再说。工作那边也做了调整，把他的夜班换掉，睡前不看激烈新闻，不玩刺激游戏，连客厅的大灯都换成暖黄。过了两周，他偶尔还会猛地抖一下，但不再无缘无故把人撞醒，她也不再整夜提心吊胆，只是醒来会摸一摸胳膊，看看有没有新伤。她的心情一半松一半拧，既心疼他的病，又怕哪天又来一记猝不及防的拳肘，真实得很。
这种事说到底也带着社会面的麻烦，隔壁楼有人把她的青印当家务事在议论，她干脆把诊断单复印了两份，免得瞎猜伤人。她也在社区群里问过，原来不少倒班工人都有睡不踏实的毛病，不过都拖着没看。她和他商量，先分被子睡，床边贴泡棉条，药按时吃，别逞强那种“我挺得住”的虚劲。他下班路上会买几个烤红薯，放在桌上像一种道歉不用说出口，她看着也没再爆炸，日子就这么一点一点往正轨上挪。只是夜里风一响，她还是会猛地醒一下，手心出汗，心里冒出一句很俗的问题：睡得安稳不折腾，难道就这么难了吗？
